我陡然惊醒,一场噩梦,浑身热汗淋漓。
……怎么会这样?
第三周,我似乎又能画出点东西,顾知微也理应要画出点东西。我不能辜负她的长才,我引导她在美术室里画《燃烧》,她的色彩调配竟然比我想象中的更卓越。
第四周…第五周…
这种感觉太神奇。
看一种富有生命力的天赋在一个人身体内部慢慢苏醒,她自由的样子,真的很动人。
我开始做不了梦。
即使我很努力的每晚都将安念的照片放在心口,祈祷她来,可是她不入梦。
我重新拿起画笔,丝毫不顾忌偶尔来袭的剧烈头痛,我坐在画布前,一画一整天。线条勾勒,颜料涂抹,画布上是一张越来越清晰的脸。
年轻的,鲜活的,笑起来娇软的,有两个细小的梨涡的。
…不对,这根本就不对!
她很像,但她根本不是安念!
不对!不对!一切都不对!
我真是个烂人啊。
明明蓄谋已久只做戏。
最后却分不清是真心掺杂假意,还是假意里全是真心。
顾知微也发现我是个烂人了吧?
她开始躲我。
垂下的手腕,回避的眼神。
那些燥热的念头冷冻了很久很久,久到我那张画缝缝补补,增添了无数刮刀留下的时间的伤痕。
那张画上的脸却越来越清晰……
终于等来一场雨。
诱她回家,留她过夜。
我提供她最需要的「家」的温馨,换来雨伞下,她主动的一个轻吻。
她眼睛很亮,咬我,像小猫挠。
回程路上,我骑了很久自行车。
发疯一样踩脚蹬,直到蹬不动,我才停在雨里,好久好久,滚烫的心跳也未静止。
……我又开始做那些愚蠢梦了。
在梦里反反复复,反反复复交缠。
和那个我想孕育出来的孩子。
用绳缚住她,看她湿亮的嘴唇。
完了。
安念,怎么办?
……我就要死了啊,却再次爱上一个人。
她又该怎么办?
对啊,你教过我的,你是我最好的老师。
让她恨我。
她是恨我的,就是自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