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礼是江城九大名高里最优质最老牌的名校,领导层对于艺术班的建设始终畏手畏脚,我乐得清闲,主动递台阶说愿意代美术和校本,校长说好啊好啊,留我在崇礼混饭打杂。
她需要我的名声当牌坊,我需要她提供温饱,各取所需,互利互惠。
乔安和乔念顺利长大了。
孩子们好像也能慢慢读懂我的个性,我不是一个愿意和她们太过于亲近的母亲,每当靠的太近就会心生埋怨,为什么她们不像她?但我知道孩子们没有任何错,错的只是我。我不该在任何人身上找安念的影子。
…安念的影子。
2003年,8月22日,晴。
我到招生办帮忙整理学生档案。
今年雨水特别多。
很炎热的夏天。
我昏昏沉沉工作了一下午,忙着手抄分班表,给学生信息归档,把一张一张青春的相片塞进厚厚的牛皮纸封中。
「顾知微,县一中,女。」
「个人成绩单……」无数个第一。
「个人履历:青创杯绘画赛第一,作品《蝉》……」这幅凑巧的作品…
我还记得那是我第一次主评省内竞赛,给这张如此卓然的油画打出了历届比赛中唯一一个满分。
那张脸……。
天底下怎么会有轮廓如此相似的两个人?!
饱’胀的,无法形容的悸动和酸涩窜过脊椎,心脏在胸腔狂跳,我竟一时不敢看那张相片。
…是她吗?
是我的安念回来了吗?
验证这件事情急不来。
人不可能二次涉入同样一条错误的河流。
投入太多心血,求而不得的感觉,这辈子我不想再经历一遍。
我会慢慢靠近她,触碰她,发现她,再探索她。
开学那天我在校门口旁的榕树下远远观她。
第一周我成为她的科任老师。
我不断创造独处的机会。
堵她在校长室,心理咨询室和保健室。
她为了生存放弃了艺术。
她真倔。但也容易低头。
她渴望自由。却被折断羽翼。
她骄傲…也会露出柔软湿热的眼神。
她朗诵时,陷入热爱的声音,美的就像科隆大教堂前祷告的福音和礼拜的晚钟。
世界上怎么能有如此完美的人?
我的天赋,安念的面容。
如果她是我的孩子…
第二周,我做了一整周的愚蠢梦。
梦里安念跨‖坐在身上湿’软的喘’气。
……爽快到令人落泪。
我哭了,但安念在笑。
转瞬间却恍惚变成顾知微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