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星渡心里一沉,抠着桌子边缘的指甲不小心折了一片,指端传来钻心的疼。
她和那老头子原本也没什么感情。
突然听说他过世的消息,心里莫名觉空落落的,眼眶却是干涩的。
“那现在谁登基了?”
见沈星渡情绪不算激动,阿二也放下心来。
“圣上走的突然,没有留下传位诏书。
如今以雁家为首,朝中重臣都推举康王。
如今是康王代为执政。
要等国孝过了,再举行正式的登基大典。
总之这两头都有将军坐镇的消息,现在没人能说得清,将军到底去了哪头。”
“好,我不进城了,可以。
你帮我把这封信带给袁家家主袁晓菲,事关重大,务必今天送到。”
不管雁南飞去了哪边,都是在为大兆子民,为了她们母子打这一仗。
她作为大兆的公主,又是雁南飞的妻子,如今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。
沈星渡修书一封给袁晓菲,令她暂停一切北羌和南岳的商路往来。
粮食,布匹,一切基础的生活物资,一律断绝,沿途所有掌柜深挖地窖,做好囤积居奇,大发两国国难财的准备。
而已经在路上的物资,以雁南飞的名义,原地分发给大兆因战乱受波及流离失所的百姓。
所有损失一律登记在册,由大兆商会贴补。
沈星渡不知道的是,她这个决定无形中加速的战事的进程。
南北两边都捷报频传,仿佛真的有两位雁将军在两头拼命地带兵打仗。
二月的最后一天。
沈星渡夜里梦到了师傅。
“师傅,你去哪儿了?
我找了你好几年!你不要星渡了?”
梦里沈星渡拉着师傅的袖子满心委屈。师傅转过身来,竟然不是印象里的那个小老太太,而且一个容貌雍容美丽的女子。
沈星渡一下子松了手。
“你不是我师傅,你是谁?”
那女人说:“傻孩子,我是你母妃。我来接你父皇去做普通人了,这是他答应我的,如今终于能信守诺言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我父皇不是死了吗?”
“你父皇是死了,以后你只有父亲和母亲。没有父皇和母妃了。
你要照顾好自己,小心身边人,好好把孩子生下来,我们会来看望小外孙的!”
“母亲!
母亲!”
沈星渡醒来的时候,外边正飘着鹅毛大雪,天色阴沉沉的,看不出时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