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晓光摘下脖子上的贝壳吊坠,递给我:“留着它。当你听不见声音的时候,把它贴在耳边,就能听见最初的那首歌。”
我接过,手有些抖。
苏婉清拿出一枚芯片:“这是GL-Ω核心协议的民用版,任何人都可以接入,无需基因认证。我们把它叫做‘自由之桥’。”
陆昭递来一张星图:“火星上的结晶层已形成初级共鸣阵列,适合建立第一个地外共感站。我们建议由孩子们主导建设。”
李哲拥抱了我:“别忘了写我们的故事,但也别只写我们的故事。真正重要的,是那些没名字的人,是那些还在黑暗中摸索的手。”
卓玛握住我的手:“你会很累,会怀疑,会想放弃。但请记住,每一个读你文字的人,都是你的回声。”
许明明哭了:“老师……谢谢你让我们醒来。”
我哽咽,说不出话。
王笑笑最后走上前,轻轻抱住我。
“你不是第九个孩子。”她在耳畔低语,“你是第一个愿意为所有人守夜的大人。”
然后,他们转身离去。
步伐轻盈,身影渐淡,如同晨雾被阳光蒸发。走到花田尽头时,八人同时停下,仰头望天。极光再现,自北向南划过天际,拼出一句话:
>**“我们曾在此处,因你们相信。”**
随即,光芒散尽,原地空无一人。
我独自站在门口,手中紧握贝壳吊坠,感觉胸口像被挖走了一块,却又奇异地充盈着什么。
那天下午,我没再写作。
我走进“记忆档案馆”,一本本翻看孩子们留下的手稿。有画着会飞的鱼的,有写着蚂蚁语言诗的,有记录梦境中与已故亲人对话的。每一页都闪着微光,像是被共感浸润过的证据。
我忽然明白:**真正的共感,从来不是让所有人变得一样,而是让每个人都能被听见**。
傍晚时分,天空忽然变色。
云层裂开,一道柔和的光柱垂直降下,笼罩整片花田。地面微微震动,石碑开始共鸣,发出低频嗡鸣。我冲出门,看见花心的光点再次升起,旋转,汇聚,最终在空中凝成一幅全息投影??
是地球。
但不再是蓝色星球,而是一颗跳动的心脏,表面覆盖着由光丝编织的神经网络。每一个亮起的城市,都是一次情感共振的节点。而在南太平洋、冰岛、乌鲁木齐、西伯利亚等关键坐标,光丝格外密集,形成八大枢纽,宛如星辰拱卫。
一个声音响起,不属于任何人,又仿佛来自所有人:
>“共感纪元,正式开启。”
>“愿记忆不灭,愿心灵相通。”
>“致地球的孩子们:你们不是终点,是起点。”
投影持续了整整十分钟,随后消散。
我回到屋内,点燃第八根蜡烛??不知何时,它又燃了起来,火焰比以往更加明亮,颜色近乎金色。
我坐下,翻开稿纸,重新提笔。
这一回,我没有犹豫。
我写下:
>**“他们走了,但我还在写。因为只要还有人愿意做梦,这个故事,就永远没有结尾。”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