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别让别人替你决定什么是该忘记的。”
基地剧烈震颤,墙体一块块坍塌。苏婉抱起昏迷的小满,最后看了一眼母亲。
她的身体正在分解,化作无数光点,顺着通风口升腾而去。临消失前,她嘴唇微动,说了最后一句话:
“这次……妈妈先走了。”
爆炸来得悄无声息。
没有火光,没有巨响,只有一阵温柔的冲击波,将整座地下设施推入地壳深处。地面恢复平静,仿佛从未有过异常。唯有那株银白色蝶叶草,依旧挺立风中,花瓣边缘染上一抹淡红,像是吸饱了血。
三天后,苏婉坐在北京一家胡同咖啡馆里,窗外槐树沙沙作响。新闻播报员正报道全球异常事件:多国出现大规模情绪失控现象,联合国紧急召开心理安全峰会;科学家无法解释为何数万人会同时梦见同一段旋律;而最离奇的是,几乎所有患者康复后都说了一句相同的话:
“我好像……把很久以前欠的一次眼泪,还清了。”
小满趴在桌上睡着了,手里攥着一片新长出的蝶叶草叶。
苏婉翻开《心跳纪年》的空白内页,提笔写下第一行字:
>“我不是英雄,也不是牺牲品。我只是选择不再沉默的普通人。”
她合上书,望向东方天空。
朝阳初升,云层裂开缝隙,洒下万丈金光。
而在太平洋某处海面下,那台沉没的留声机残骸旁,一朵小小的蝶叶草正破土而出,叶片迎着水流轻轻摆动,宛如招手。
阿米娜女儿发来最后一条消息:
“全球蝶叶草进入休眠期。但监测显示,它们的根系仍在延伸,目前已连接七大洲至少三万两千个地下水脉。下次开花时间未知。
P。S。刚收到匿名邮件,附件是一段音频,来源不明。要不要听?”
苏婉盯着屏幕良久,点击播放。
音频只有十秒钟。
开头是寂静。
接着,一声极轻的啜泣。
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,疲惫却坚定:
“门坏了。
新的故事,该由你们写了。”
她关掉手机,端起茶杯。
杯底沉淀着一圈细微结晶,形状隐约可辨:
北纬22。3193°,东经114。1694°。
香港。
她笑了。
放下杯子时,一枚蝶叶草种子从袖口滑落,掉进茶水中,缓缓沉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