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彻的手指向帐外,仿佛指向对马海峡的方向:
“倭国之人,是不是正在学习我大庆的典章制度、文字礼仪、工匠技艺?”
“甚至,他们已经在用从我们这里学到的东西勾结地方贪官,图谋我福州命脉,伤害我奉国子民!”
“福州港之事,难道不是活生生的现实吗?!”
“那梦中之景,或许遥远,或许虚幻。但倭人骨子里的贪婪残忍,以及对强者的卑躬屈膝,对弱者肆意凌虐的却是真真切切,古今如一!”
“本王今日所见之倭人,与梦中那帮屠夫禽兽,其心性本质又有何不同?!”
太史婴嘴唇动了动,终究找不到任何能反驳的理由。
正如李彻所说,前世的小日本属于非人形态,如今的倭国人顶多算得上初具人形。
莫说他们没招惹过大庆,他们只是不敢,不是不想。
李彻的眼神变得更加决绝,厉声道:
“所以,本王不管那梦是真是假,不管它是否会在遥远的未来应验!”
“本王只知道一件事,这群狼心狗肺之禽兽,这般畏威而不怀德之贼人,这股学我华章却欲亡我族类的祸患,必须在其羽翼未丰之前彻底铲除!”
“趁本王有生之年,将这毒苗连根拔起,将这祸胎扼杀于襁褓之中!”
“此非我一人之喜恶,乃是为了大庆,为奉国,为我等身后千千万万的华夏子孙!”
太史婴被李彻磅礴的杀气所震撼,一时无言。
沉默良久后,李彻冷哼一声,语气中满是轻蔑:
“至于高丽三国,一群沐猴而冠、首鼠两端的墙头草罢了。”
“他们剽窃我中华衣冠文物,比倭人更甚,自诩‘小中华’,却无中华之脊梁,今日能依附于我,明日便能倒向他人!”
“其心性卑劣,行止猥琐,若说倭人是明火执仗的强盗,他们便是那趁火打劫、摇尾乞怜的鬣狗。”
“收拾他们不过是顺手的事,此番用其探路,榨取其最后一点价值,已是本王仁慈。”
最后,李彻的声音低沉下来:
“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冲突撒尚可和解,但民族与民族之间,文明与野蛮之间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微微一顿,一字一句:
“只有你死我活,绝无调和之可能!”
“宁可我大庆负尽天下诸国,也绝不容许天下任何一国,负我大庆分毫!”
走出大帐后,太史婴仍陷入恍惚之中,只觉得李彻之言振聋发聩。
他拿出纸笔,笔尖刚刚落在纸上,便触电般收了回去。
太史婴清楚,今日君臣之对话,却是不能见于史册的。
但他已经将李彻之言牢牢记住,虽未落于正史之中,但牢牢记在心中。
【史官婴侍太宗侧,见太宗待北族宽厚,而独苛倭、高丽,心甚异之,尝以私谊叩问其故。】
【太宗屏左右,喟然叹曰:“孤亦尝有奇梦,非蝶非我,乃见百年后神州浩劫。烽火遍燃华夏,强寇东来,非他,倭岛之豺狼也!其行非人,屠戮盈野,妇孺不免,动辄城墟,志在绝我宗庙,更以我同胞为豚犬。。。。。。梦中惨状,历历在目,孤心若刀绞,然力不能挽,此锥心之痛,刻骨难忘!”】
【婴闻之,血脉贲张,拳骨几裂,犹疑曰:“然…此终为梦境耳。”】
【太宗曰:“于今之大庆,此仅为梦。然观今日倭人,其行岂非梦魇之肇端?无论此梦真耶幻耶,孤必先绝此狼子野心之祸根!”】
【复冷然道:“宁我大庆负尽天下,亦不容天下异族负我大庆分毫!】
【婴惕然受教,谨录王言,藏诸秘匣。】
(婴注:此录涉天机梦谶,恐招非议,成稿即焚其三,存者唯此孤本,藏于南山石室。)
——出自《太史家史遗事》